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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大宿舍里有三只手,还有“丢那妈” | 千汪事120/1000

杨早讲史 2020-11-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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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从念初中时起就喜欢京剧,常约同学带着胡琴来宿舍唱戏过瘾。住在他斜下铺的广东同学郑智绵非常讨厌京剧,汪曾祺一开口唱,他就骂道“丢那妈,猫叫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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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智绵是电机系学生,他除了恨京剧,还有一点与众不同:从不跑警报。他像一般广东人那样爱吃甜食,每当大家仓皇地跑警报时,他就留下来用白瓷缸子煮冰糖莲子,因为这时候没人跟他抢开水炉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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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曾祺是“厉家班”的铁杆粉丝。厉家班是京剧教育家厉彦芝1936年于上海创办的京剧科班,抗战后辗转湘鄂黔滇,最后落脚于重庆。1940年昆明大戏院的一次义演中,联大中文系青年教师吴晓铃与厉家班的名角厉慧良合作《麒麟阁》,学界名家罗常培、许骏斋、全振寰纷纷受邀前来捧场。吴晓铃发现中文系学生汪曾祺也在观众席上。当然汪曾祺是自己买票来看戏的。


1938年厉家班全体成员合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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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唱京剧,汪曾祺大一时就结识了物理系的朱德熙。朱德熙的舅舅王竹溪是联大物理系教授,但偏偏喜爱古文字学,经常到中文系旁听唐兰教授的课,朱德熙受其影响,也对古文字产生了浓厚兴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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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德熙上二年级后,干脆从物理系转读中文系,从唐兰先生研究文字学,从此走上治语言文字之路。他一度与舅舅合作一个跨学科课题:用物理学方法测定青铜器的容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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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德熙转到中文系之后,突发急性小肠疝气。汪曾祺叫了人力车,将朱德熙送到东城惠滇医院,当即留院手术,住了三天。手术费也是汪曾祺去朱舅舅王竹溪家取的。汪曾祺还奇怪:有钱德熙你不放在身边?多不方便!朱德熙有苦难言,他在宿舍被人偷过衣服,哪敢放钱在身边。

  青年时代的朱德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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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大有个综合性社团“群社”,在汪曾祺大一下学期开始的时候,“群社”的文艺股独立出来,因当时窗外冬青迎风傲寒,乃取名“冬青文艺社”。汪曾祺是冬青社最初成员。其他创社成员还有:林元、杜运燮、刘北汜、萧荻、马健武、刘博禹、萧珊、张定华、巫宁坤、穆旦、卢静、马尔俄、鲁马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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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冬青社”成立之初,以《冬青》壁报及系列手抄本刊物为园地编发作品,同时举办演讲会、朗诵会等一系列活动,在联大及昆明地区享有盛誉。汪曾祺在《冬青》上发表的作品,不知道还在不在世间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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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0年上半年创作、发表的小说《钓》,目前被确定为汪曾祺的起步之作。小说写一次垂钓过程中的纷纭思绪,文思奇崛,造语刻意,透着青春作者的绚烂特征。“怎么钓竿上竟栖歇了一只蜻蜓,好吧,我把这枝绿竹插在土里承载你年青的梦吧”,“预料在归途中当可捡着许多诚朴的欢笑,将珍重地贮起”,这都不像在讲故事,像在作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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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从文居住在北门街时,汪曾祺一度从宿舍搬出,租住沈从文所在的院子。巴金的未婚妻陈蕴珍(萧珊)、萧乾的女友“小树叶”(王树藏)也从女生宿舍迁居同一院子的二楼。汪曾祺因此有机会结识已经名扬文坛的巴金


巴金萧珊夫妇与女儿李小林




顿觉眼前生意满,须知世上苦人多

本期执笔:徐强   本期编辑:王朴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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